今天我画虎

佘汉武

今天我画完八骏图后，余兴尚浓，继续挥毫，画虎。画完虎后，余兴仍浓，写篇关于虎的文章。

虎，在地上生存，所以叫地虎，源自《智取威虎山》，杨子荣与土匪的黑话:“天王盖地虎，宝塔镇河妖。”时下有人研究土匪的黑话，如同研究“女书”，成果丰硕，原文是:“天龙盖地虎，水塔镇河妖。”

姑且言之姑听之。

地虎:地上的老虎，实有其物。天龙:天上的苍龙，虚无缥缈。吾乃山野水沼之人，耕田读书之辈。职业诗人兼书画工作者，偶尔画画老虎。

养虎，是件令人惊诧莫名的事，遗不遗患就说不准。

国人有养宠物的爱好，如:养狗养猫、养鸡养鸭、养鼠养兔、养鱼养虾……。随着人类的进步，社会的发展，有权的养小三小四，有钱的养狐狸精。底层之我辈，只能养儿防老，还不能娇生惯养。

谁说女子不如男:养小白脸已经是成功女性的第一时尚。当然，养老虎是上得台面的猛料。

当代大画家张善子先生，工诗善画精鉴定，山水人物兼花鸟，无所不能，无所不精。尤其是画虎，堪称一绝，以“虎痴”自诩。他养虎、驯虎、迷虎、昵虎、痴虎，而且画虎。成为现代画坛、画虎的一面旗帜。

养不起老虎的我，只能画老虎，只能画些纸老虎。说到老虎，一种强悍、勇猛、雄壮、威武之情，油然而生。肩膀上扛着个脑袋的两脚兽，明知山有虎，偏向虎山行。“景阳冈武松打虎”，是个令两脚兽血脉喷张的故事。

老虎干不过两脚兽，景阳冈剩下一个驰名中外的故事。占地面积四百多亩的丘、陵、冈、壑，依然荫翳蔽日，已无虎啸猿啼了。人造的虎啸亭、打虎碑、虎池虎舍，供旅游者陶情觅趣。虎骨酒、虎鞭汤不断的推陈出新。

老虎的别名很多:大虫、老虫、山君、山王、山尊、神兽、白额侯、大头猫……。时下是个狐假虎威的时代，拉大旗作虎皮，是许多成功者的必经之路。

今天我画虎，想起了一些大型动物园里圈养着的老虎，形象没有什么变化，只是胖了一些，如同松松垮垮的大嫂，或者油腻大叔，野性的没有，奴性是必须的，如同官僚，仰仗主子饲养的官僚。

动物园里，彻底被两脚兽所驯化的老虎，安居乐业，迎宾接客，饱食终日，悠闲自得。有山尊或者山神之名，已无其实了。昔日的兽中之霸，今天的园中之囚，只有俯首帖耳、唯唯诺诺、供人观赏的份。逼仄的生活空间，远不及生活在乡下的土狗。

张耒诗云:“水阔蛟龙阴后出，山空虎豹夜深闻”。承平久矣，不复有“山空虎豹夜深闻”的岁月。

今天我画虎，毕竟不是谈虎色变的时代。

于是，我今天画虎。

（佘汉武写于马文化研究室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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